2009年1月12日 星期一

[好文轉貼]一篇散文 夢中那棵胡楊樹

 夢中那棵胡楊樹

潮濕的南方,雨打天空,許多時候 ,我常不經意間想起你.
     總是在寂寞的時刻 ,懷念那一段悠長的往事.清風悄然吹過,風吹過的聲音讓我無法平靜自己.
     我沒有親見過沙漠邊際的胡楊,我常要借助於文字亦或畫面與螢幕才能見到胡楊風裏招展的身姿.
"有風有雨,雨裏要有綿延的故事",校外河沿,你低頭用你細長的手指,優美地劃拉倒映了你我的河面,漣漪陣陣,你美麗的面龐在河水中輕輕晃動,你溫柔如斯的對我說了風與雨的故事,故事裏還有遠方的胡楊.
      多年以後,我早已不知道你在哪里的天空下,飄逸你青青秀髮, 我只知道沙漠邊際的胡楊只要一點點水的滋潤 ,就能搖曳滿樹生機.我也記不清大學畢業的晚會上你與誰共舞了最後一曲探戈,我只知道我靜立在舞臺邊,手裏的煙頭灼傷指尖鑽入心肺的疼痛.
      我忘不了那個有雨的傍晚,你看著窗外,脫克拉克維吾爾語裏最美麗的樹,你喃喃在我耳邊輕輕訴說,生而不死一千年,死而不倒一千年,倒而不朽一千年,在維吾爾族裏代代相傳.千年的蔚然翠綠,千年的默默守候,千年的緊密擁抱,這就是胡楊對沙漠的恒久的戀情.我能看見你眼裏的瑩瑩淚光,我能做的只有緊緊握住你的手,不敢多說一句話.
     那如歌如夢的芬芳春天,那如泣如訴的飄潑雨季,那絲絲漉漉的離愁,那轉瞬即逝的歡樂時光,一如憂鬱開放的小花,一如風裏胡楊伸展的枝葉,在我的記憶深處開滿思念.
     牽手而行的校園小徑,不知隨歲月的流淌,是否依然,梧桐花開的樹下,依偎的早已不是當年的你我.小了許多的學弟學妹們,是不是還在延續著浪漫的情懷?世事滄桑,身不由己,很多明知沒有結局的故事卻依然開始,也許,人活著就是為了看看煙花滿天綻放的一瞬,卻用一生來抬頭仰望.
     你說你一時無法捨棄你北方的雙親,遠走我鶯飛草長的江南,而我也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緣由讓我沒有隨你北上,你說有緣我們自會相見,離別前你我都說工作後得好好想想,想清楚了,就去找對方.一晃多年,你早已遠走異地他鄉,去到一個本不屬於你更遠的北方城市,為所謂的幸福生活而飄蕩,而我,駐守多雨的南方,只能在夢中看到那棵依然在等待雨季的胡楊.
      你多次說過,有機會,我們一定去看看沙漠落日,看看落日餘暉中,彩霞滿天裏,沙漠邊際的胡楊.
      人在生活中總是喜歡承諾,但事與願違的總是多數,月圓之夜,團聚之時,但茫茫天下望穿秋水的眼眸少了嗎?還有那欲見不能的情懷,一如你我.
      等待也許是一種痛苦,對於人的短短一生來說,胡楊的千年守望,讓許多耐不住寂寞和痛苦的汗顏,無法原諒也無法正視自己.
      總是想像夢裏的胡楊,能有前後兩汪清泉,在漫長乾渴的季節中,能在炎炎烈日下,延伸那個古老悲壯的傳說.獨坐窗前的多少個夜晚 ,懷想流淌千萬年,卻於今無影無蹤的沙漠裏的河流,還有乾涸河床上長大的胡楊. 總想和你共擁一把傘,明媚的陽光下,絲絲細雨中,傘下是你的柔情萬種,我們能一起走過春,走過夏,走過許許多多四季的輪回,走到我們走不動,走成滿臉皺紋.當天幕下的原野在緋紅的暮色裏,用很江南的姿勢緩緩流過.我知道,所有的一切,只不過是我站在南方天空下,肆意渲染的夢幻.
      有人說過,只要悲痛不是一個接著一個,生活都是可以好好珍惜的,而我卻總希冀能有一天,和你見上一面,不管是在哪里,無論在哪個季節.一杯苦咖啡,一席閒聊,一刻相聚,只和你說說我們,抑或只是我夢裏的胡楊.
      所有戲劇的高潮都是在觀眾撕心裂肺之後,所有的痛苦大都在時過境遷中慢悠悠的消磨,但也有許多的人永遠無法釋懷,曆久彌新.
     許多年後的的某一個城市的某一個街頭,你我也許會擦肩而過,我不能保證在回頭的一刹那,能依釋認出你當年的容顏.因為我早把你揉碎了,一點一滴種在我用心守候的沙漠邊際,在夢裏長成一片胡楊林,而我願意在林尖化為雲,化為雨,化為滿天晚霞.
     雨瀝瀝的打著南方的樹葉,卻不打我夢裏的胡楊.
     北方的雪花飄灑你心靈,卻讓我隔了千萬裏的去牽掛.我只能在靜默中感受這一切,讓眼裏噙滿淚水,在夢裏的胡楊枝頭輕輕滑落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