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11月17日 星期一

[我思故我在 ]有一種人情叫臺灣 !

這篇中國的影評 道出我身為處異鄉的台灣人 那種莫明的感覺

就是 "溫良恭儉讓" 難怪我一直無法接受 香港,中國 等華人社會

總覺的怪怪 覺的太粗魯 ! 值的深深品味 !

 

近來遇到 嫁給台灣同事的 中國新娘 ,對我說 在台灣住了三年

在台灣感受到安全感 , 是人與人相處的安全感 !

 習慣後 回中國反而會覺的對原來家鄉有害怕 對人沒安全感

呼應文中說的 ! 其實台灣很好 !

 

海角七號:有一種人情叫臺灣

《海角七號》旋風襲來本島之前,看了媒體預映場,像普通觀眾一樣爆笑過眼濕過,走出影院的第一聲歎息竟然是:吵什麼啊吵,藍的綠的,這麼美麗溫情的地方,大家好好珍惜齊心建設多好!

  電影在臺灣島最南端的�春拍攝,愛情、音樂、夢想包裝的勵志片,故事並不複雜:小鎮要辦一場日本歌星沙灘音樂會,鎮民代表堅持要有本地樂團熱身演出,於是郵差、修車的、員警等等組成雜牌軍,每人有自己的生活困擾;與此同時,來自日本的一盒舊信帶著一段過往的愛情故事,落到由臺北失意而歸的郵差手上。

  紛爭不斷的樂團與60年前的情書並行,生活小品和蒼茫的史詩調子映照。臺詞很精彩——可以草根鄉土俚俗爆笑,也可以情意綿長文句優雅。質樸生猛的庶民特質活靈活現,挾著咸海風撲面。是的一切都很老土,但很臺灣地煽人淚下。

  我沒有去過台南,兩年前唯一的臺灣之行,只在臺北和就近的新竹、九份走了走。無從細微體驗南北臺灣人性情的差別,八天裡最難忘的,是密佈臺北的小巷裡如沐春風的人情。

  在誠品和聯經買了肯定會讓行李超重的書,只好去街邊一家郵局寄回新加坡。不常做這事的我看起來一定笨手笨腳。可是,當那紙箱需要打包時,態度溫文的中年男職員就遞過一卷膠帶,裝滿了書顯得沉重的紙箱需要搬上櫃檯時,他又主動從裡面走出來幫我。最後,事情辦完了,肚子卻突然痛起來急需上廁所,只好尷尬地又去問那職員附近是否有公廁,他稍一踟躕,該是明白了我人生地不熟的窘迫,居然打開欄杆和藹地說:"那你就進來用我們員工的廁所吧。"

  從郵局深處的簡樸廁所裡走出來時,驚訝依然未消,這是在大城市而不是村莊小鎮啊,上海北京香港新加坡,都不太可能發生這樣的事吧。平時覺得男人說起來柔軟得有點異樣的臺灣國語,那幾天變得如此舒服好聽。

  從臺灣回來後什麼都沒寫,因為很難準確地描畫臺北的醇厚民風,自然而帶古早遺風的人情。現在有點恍悟了,用陳丹青的話來講,那是一種"集體性的溫良恭儉讓"。

  陳丹青近日寫了篇《日常的臺灣》,說臺灣人情好,他早就領教,但那時定居紐約,不以為珍貴,而今居住北京近八年,忽然置身臺北,就處處看得稀罕。譬如旅館服務敬業到令人詫怪,每個服務生會一再提醒你有訪客的留言,額外的請求俱可商量,交代的小事,絕對準時照辦。去隔壁連鎖店買個鹵蛋,摸出一把硬幣,掌櫃的看他褲袋裡零錢太重,不吱聲,迅速數過,換給整數紙幣。在故宮買畫冊,台幣不夠,問人民幣能用嗎——臺北尚未如香港那樣通用人民幣,營業員稍有遲疑,進去問過,歡天喜地回說可以,倒好像是她的麻煩,解決了,比顧客還要寬慰。

  "連日會面的新朋舊友則另是一番溫良與教養:非常地想要見見,但必定問清你的安排,不使勉強或為難;席間隨口應許的事,我倒忘了,不在意,翌日卻已悄然辦妥,如變戲法一般;談話間難免涉及人事作品的議論,抑揚有度,不誇張,不渲染,總留三分餘地,說是世故,卻世故得自然而斯文,一點不是勉強,顯然從來如此……我的留心觀察卻並非人家怎樣待我,而是人家怎樣對待彼此,這一看,我隨時隨處目擊的人情,實在並非假裝──集體性的溫良恭儉讓,裝不出來,也裝不像。"

  他說相比日本人的打起精神事事認真,臺灣人的恭謹有漢民族的溫潤松爽,不給你看得吃力;相比香港人凡事規矩兢兢業業,臺灣人的周到透著家常的歡然,並不板著臉。而"溫良恭儉讓被養成集體的習性,日常生活便不至於荒敗。"

  從媒體上看臺灣和在那塊土地上親身經歷是不一樣的。南北民風或有差異,但政治的對立和焦慮之外,陳水扁馬英九之外,臺灣人的溫情一如既往,從南到北。

  鄉土寫實的《海角七號》讓人感受到,有一種味道叫台南。

  那麼,有一種人情就叫臺灣。

  (摘自新加坡《聯合早報》 作者:餘雲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