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11月25日 星期三

新的方向 俄羅斯覺悟,不依賴石油


四年前俄羅斯外匯存底不過一千億美元,現在增加三倍到了四千億美元;當時外債高達九百八十億美元,現在則降低至不到三百億美元。 

俄羅斯的前景看似一片美好,然而金融海嘯卻帶來劇烈的改變:俄羅斯盧布劇貶三○%,俄羅斯股市大跌近八成。今年八月才剛公布的俄羅斯第二季GDP竟然負成長一○.九%,創下俄國歷史新低紀錄,如今俄羅斯經濟成長率的衰退,竟比一九九八年俄羅斯本土金融風暴更加嚴重。 

舊路:石油  
產油量世界第一,外匯全靠油氣
 

拜高油價之賜,讓俄羅斯累積了龐大的外匯存底,外債數字大幅降低,俄羅斯才能在這次金融海嘯中度過最危機的時刻。但,成也蕭何、敗也蕭何,金融危機卻讓好光景背後隱藏多年的問題現形,問題同樣在石油。 

石油,是俄羅斯能傲視全球最重要的武器。但《經濟學人》批評,俄羅斯是政治凌駕經濟,過去八年石油給予俄羅斯創造一兆三千億美元收入,但這些錢並沒有運用在改善俄羅斯的產業結構,讓俄羅斯在這一次金融海嘯中遭受重創。 

產業結構未改善,能源緊縮全崩盤 

因此當石油、天然氣價格在去年七月開始崩跌,普欽為了挽救天然氣價格,竟然倡議成立天然氣的OPEC組織,企圖利用政治手段干預全球天然氣價格,拯救俄羅斯位居世界第一大的天然氣產業。 

與同樣擁有豐富原物料的巴西相較,俄羅斯由上而下的控制政策,與巴西由提升貧民生活,由下而上的發展,形成兩個極端對比。因為普欽帶領下的俄羅斯過去十年的發展,一切以石油、天然氣兩大能源產業為中心,即使其他重工業、金融業也以服務能源業為核心,而在這場金融海嘯中打回原形。 

在高盛最初的金磚四國預估裡,如果沒有金融危機發生,俄羅斯的表現是金磚四國中最超乎預期的國家。「很多人問我,為什麼沒把俄羅斯剔除在金磚四國之外?」高盛證券全球首席經濟學家吉姆.歐尼爾說,「當有人質疑,俄羅斯不該是金磚四國的成員之一時,你要看的是十年的表現而不是一年,」但他也說,「要看俄羅斯如何應對這次的危機,這才是重點。」 

新路:科技  
國營企業投入百億美元,鼓勵創新
 

俄羅斯最大的挑戰,是如何把雞蛋放到不同的籃子裡,不能只依賴石油。普欽似乎也開始覺悟了,在今年四月,宣布推動規模三兆盧布(約合新台幣三兆兩千億元)、占國內生產毛額八%的振興經濟方案,讓俄羅斯股市隨即應聲反彈,今年來的漲幅達九成六,大幅領先其他三個金磚國家。 

相較於其他三個金磚國家,俄羅斯的教育水準最高,識字率超過九成五,理工科技人才更是勝過中國、印度與巴西的一大人力資源,科技投資,已成為俄羅斯除了石油之外,最可能養出的另一隻金雞母。 

投入這波科技熱潮的,還有四年前《商周》曾報導過,名列《富比世》俄羅斯第六十三大企業的資訊科技通路商Merlion創辦人亞歷士.宋克。響應俄羅斯投入科技研究的決心與趨勢,宋克賣掉他創辦的俄羅斯最大科技產品通路商,成了千萬美元富翁,他成立一家科技創投公司「創新發展機構」,投入二千五百萬美元(約合新台幣八億一千萬元)在三項新科技上。 

宋克指出,俄羅斯奈米與俄羅斯創投等俄國國營企業投入鼓勵科技創新的金額,高達一百億美元。俄國政府的想法是,先讓國營企業雇用科技人才,給予科技人才保障後,才能讓這些科技人才發揮出腦袋裡的優點。 

「就像台灣的新竹科學園區,得培養多年才能開花結果。」長期在新加坡、台灣、大陸三地奔走的宋克說,科技研發是一個馬拉松賽跑,它講究的是長期投入,不像石油買賣是短跑比賽,今天賣了,明天就能賺錢。 

辦學校,培養多元化產業領袖 

為了鼓勵更多像宋克這樣的企業家,投入創業,協助俄羅斯產業多元化發展,普欽在二○○六年九月,設定了另一項國家級計畫:成立斯科爾科沃莫斯科管理學院。 

斯科爾科沃莫斯科管理學院院長溫偉德說,「斯科爾科沃的目標是培養創業家與企業領袖,因此每位學生除了教授之外,都有一位企業家當作個人教練。」每位學生在畢業前夕,都要提出一項創業計畫向斯科爾科沃申請創業資金,斯科爾科沃的目標就是為俄羅斯經濟結構多元化而努力。 

擺脫石油,避免暴起暴落 

摩根富林明新興市場投資長理查.提塞林頓分析,俄羅斯暴起暴落的特性,是最典型的新興市場,他指出,「雖然俄羅斯過去十五年經歷兩次金融風暴,甚至去年俄國股市重挫八○%。」但過去十五年,俄羅斯股市平均每年報酬率仍有一五%,這就是俄羅斯的成長潛力。 

未來十年,俄羅斯經濟仍會是金磚四國裡波動最劇的國家。何時能改變,端賴俄羅斯有多快擺脫石油的依賴。只有那時,這隻北極熊才能是真正的腳步穩健。